金金金

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以樱为名

想尝试一下日系风格,一发完结,HE。


晨起凉薄云光冷,漠漠轻寒雾尽敛,丁程鑫撑着纸伞低吟乐谣越过银光微泛的清溪,采集被晶露啜满的清透花瓣同枝桠一齐折下,自顾自用木篓装满整个春光,一路返程轻手轻脚不惊动小镇里仍在熟睡的人类,亮起自家花店门牌波漾的银光,穿透了朦胧而寂寞的街景。


他裹紧了羊毛毯蜷缩进藤蔓编织的摇椅里打开电视,这条取暖之物似是太破旧了,边角被灼烧得卷曲焦黑的痕迹也丑陋,只是故物不舍丢弃,也寻不到更好的方法修补了。


“水源桥洞发现了一具新的尸体,死者为女性,死亡时间约凌晨,这是本月发现身体被吸干血液的第三名受害者,目前警方正在全力调查罪犯…”


丁程鑫微怔抬眼望向电视里混乱的场景,四处跑动吹哨的警察,被记者挡在身后的刺目白布,紧张的女声萦绕在耳侧吵闹得头疼,微微皱眉调整了音量,却因为疲乏连起身都觉得费劲了。


“我来啦阿程哥!”


精神恍惚之际清脆风铃声随着推门悠然响彻,黑衫少年羞怯微笑着从衣兜里掏出零散硬币,是住在隔壁的敖子逸,同样来自中国的少年,硬币叮叮当当放了一桌,如往常般的五朵丁香花扎成束。


“看来你妈妈真的很喜欢丁香啊。”


这么调侃着的时候敖子逸也不生气,如同染墨而深邃的眸底满是温柔,亮晶晶地像只依恋主人的小狗,说镇子里的人都很担心丁程鑫这个孤儿的安全,希望他早点去读书不要经营这间留下来的花店,叮嘱着最近不安全不要再早起晚归了。


“好好好。”


老生常谈的事情丁程鑫自然是满口应承,然后继续耍赖,惹得敖子逸皮得不行,又来闹了一番他。




一日劳累后,夜必然是深了,黯淡星光悬挂于幕布般包裹住周围的天空,丁程鑫缓然踱步在漆黑巷内,清浅的呼吸似乎被什么轻微窸窣覆盖住了,昂首就看到墙头有只三花猫一窜而过,身后猛然传来撞击在地的沉闷声响,手电筒扫过去的那个瞬间不禁弯了眉眼,黑衣黑发,五官硬朗。


是一只摔得很狼狈的敖小狗狗啊。


于是就演变成在丁程鑫家里的院内煮壶花茶任他嗅闻,主人家在石桌另一侧斟盏自饮,偷袭者矜持又含蓄地解释是因为担心,倒是又添了分同龄孩童的可爱。


“你是不知道,最近这个事情闹得特别大!我说是吸血鬼,我同学说,兴许是樱花妖呢!”


“樱花妖?”


似是为了解丁程鑫疑惑,敖子逸变得更绘声绘色了些,手舞足蹈差点打翻了茶杯。


“就是樱花修炼成的妖精,传说无论男女都生得极其好看,惑人心魄,但是逢春月圆满之时就会全身布满樱花烙印,有一个很可怜的故事呢,他们总是痴寻爱人,将那时丑陋的自己暴露给他们,如若不嫌就会缓慢吸食人类精气,如若不从便会……………吸食人血。”


他的话语很快随着眼神顿住了,院内樱花根深叶茂,纤细枝骨慢摇轻曳落下粉白朵瓣飘进青茶内,再往下就是翻掘过的潮湿新泥,鲜红的深色液体还没有干涸,润泽着那块土地,浮云散,满月现,水已凉透,再抬眸,丁程鑫已是妖异的血色竖瞳,尖长指甲被飘舞的白衣水袖遮掩,宽松腰带虚揽住长袍,随漫天飞樱般脆弱得不堪一击。


“那你可知,有的樱花妖并非修炼,而是亡魂。”


那时昭和时代,父亲携年幼的丁程鑫远渡倭国,而后两人便惨死于混乱战争,少年在家宅里长成了清俊的模样,鬓容举止被熏陶得皆是古韵风情,年龄尚早引得多人折腰,只是家人故去刺激太大,身患精神疾病,总是夜深失常以泪洗面,太过执着追寻虚幻之影,变成颗一味寻找遁离这混世之路的孤独之星,不时没有暗自心生欢喜的人,只是他们沦陷于容颜,却厌恶于复杂的灵魂。


“一传十十传百,乱世便将我定义于疯魔,杀死用毛毯粗暴裹了,扔在了樱花树下,而后,一场烈火,尽数焚烧。”


从此魂魄游荡,只与花树低语,心疼贱命,教丁程鑫复活,便是屠了那些愚蠢人类,吸食血液,第二年,樱花树吊着十几具干尸,开得格外艳盛。


“但你尽管放心,我从不屠杀无辜之人,那树下埋的,便是那个以为吸血就能长生的变态杀手,这些年,我连动物都不曾杀戮,每到月圆,便靠自残相忍。”


“我这虚弱的灵体,怕是活不到这轮月灭了。”


杂念随风飞散消逝在虚无,许多追忆淡淡消融于夜空,疲于伤事也只是注视着对自己而言无岁月流逝的房屋,敖子逸没有说话,只是突然冲过来抱紧了丁程鑫,人类的温热体温几乎要灼伤他,微愣间坠入幽梦,无法传递之声却依然溢出唇角,浸透于心间的点滴依旧肮脏,却无此刻的感觉,任岁月流逝如景,居然也有了想询探的话。


“其实我都知道,其实我都清楚才过来…你要鲜血才能活下去,是吗?这样够不够?”


敖子逸没有听他的回答,伸手抓过茶杯猛然抨撞到地面,抓住碎裂的瓷片就从手臂割下,腥甜的香气很快在空气里弥漫,紧抿唇角后退却被制住了胳膊,然后撞进了他泪如碎花蓄满悄然落下的眼里,那么热烈,丁程鑫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眼睛。


“这是我的选择,跟你丁程鑫他妈的没有关系!”


他近乎是嘶吼着喊出这句话,然后用力吮了一口血液吻住了丁程鑫,花还在开,风还在吹,他还在哭,丁程鑫那不存在的心却静止不动了,毛茸的眼睫毛戳得他痒痒,便勾唇用牙尖刺破了少年软嫩的舌头,泪与血便是一同交融了。


“够了,你知道那个故事的一句话不准吗?”


“是什么?”


“若樱花妖寻到他的命定爱人,不嫌他的丑陋,愿与之共享善与恶,甜与苦,愿献祭血液。”




“那么两个人,都能得到永生。”



终于平静地舍弃朽烂如斯之今日,从头来过,梦也终于醒来,双目沐浴于光芒中,就算扬散为任人践踏的尘埃,若是再开,是否就能成为绚烂于你心田的那片粉樱,那朵寄于迷梦与现世中的祈愿之花,终究是开了。


悬挂在夜空中寂寞地辉耀的这轮朦胧春月啊,就请为这两人,见证一场嫁娶,少年情怀,诗歌未定,但他们。



已决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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