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AS同学的日常。
库存系列，程以清视角，微博吐槽体，一发结束，HE。
1.
AS同学是高二来我们学校借读的，值得一提的是那天乌云蔽日，电闪雷鸣，他穿着除了颜色其他都像黑帮老大的风衣迈着大长腿推开了我们班级的门，浑身还在滴答着水，活脱脱一个刚执行完任务回来整理的杀手，可是开口的软糯糯和瑟缩身躯瞬间打破了狂炫酷霸拽的形象。
“AS？”
“老…老师，我好冷。”
“…”
没有关系户，他凭借全国数学竞赛第一名的成绩毫无阻碍地跨进了这所一流高中的大门，咧着刺挠少女芳心的小板牙迅速成为了和我齐名的X才校草，莺莺燕燕无数，可是只有和他迅速成为基友[划掉]好朋友的我知道真相，这个人，完全就是个喜欢小碎花棉被的蠢萌妹陀哦。
说到我们怎么熟起来，其实…我也很不清楚，大概就是帅哥之间的互相吸引吧[…唉脸红了]，他刚来的时候班级里的男生都很不待见这个油嘴滑舌却耿直的高情商小王子，而在我在那些人面前逞了一把纪委威严后，这货就莫名其妙地黏上了我，嘛，反正感觉也不讨厌。
程以清在备忘录里打下最后一行字满足点头，收拾好残羹剩饭的餐盘端好准备去扔掉，另一只手紧抓手机拇指动了动准备投稿给吐槽君赚点粉丝人气，头顶冷不丁传来有些不满的声音。
“喂，不要玩手机了。”
哎呦呦。
程以清撇嘴忽视了他继续起劲捣鼓着，刷新微博点开忍不住哈哈大笑，又听到那个人碎碎念般低语。
“不要玩手机了…万一撞到怎么办，不要玩手机了，这有个板凳你注意点。”
哈，小爷我好歹在食堂横行霸道两年，这个路还有谁比我更清楚，校霸不耐烦嗯了声低头继续向前走，额头突然撞上有些温热的柔软物体。
抬头一看，是某人的手背。
再一看，手背放在了堵横在路中间的白墙上。
再再看，是他突然严肃起来漆黑如墨的脸色和。
“妈的！叫你别玩手机了不知道啊！刚刚撞上怎么办！”
“呃…”
程以清觉得，得把那句妹陀划掉了。
2.
AS同学一直很迷恋舞蹈也很擅长，以至于我非常理解他一来就报了舞蹈社并且在短时间成为我左肩右膀的副社长。
说实话我们听歌的风格是很不一样的。
我喜欢安静得如同落雨般的慢歌或者强劲节奏的舞曲，他喜欢纯音乐或者黑暗到极致的诡丽曲调，所以尽管喜欢着相同的音乐平台，我们很少分享什么歌。
除了有一次作为社长在校庆舞台上表演了告白气球后，过几天AS同学就拉着我听他录制上传且跑调的“你说你有点难追，想让我知难而退。”，在某云上点赞和转发不过三天就999+
“哎呀，虽然不稳，但是好干净的少年音啊。”
“甜到心里去了。”
“呜呜呜你还缺女朋友吗？会做饭那种。”
平静地抬头，然后就把手机甩到他一脸委屈的俊容，那一刻我发誓是因为他做得太好了太优秀了，所以嫉妒了。
真的！
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不过我还是很感动。
在校园日常吐槽君的对话框里打下最后一个字，程以清舒了口气，翻了翻昨天的评论竟然都是好基友一辈子之类的忍不住失笑。
什么啊，谁要跟他一辈子。
耳边流泄着Bangbangbang的洗脑节奏摇头晃脑轻哼调调，点开软件突然想到上次他分享时候的ID，搜索用户看一下这小子平时都在听什么好了。
输入昵称。
搜索。
就是这个头像，点进！
然后对着封面上两个人不知何时被拍下的合影怔了神色。
照片占据了大半个屏幕，应该是上次的合作舞台，主持人举过话筒想要采访些什么，另一个麦却已经贴心递到嘴边，敖三抿嘴轻笑着，望向自己的眼神里有闪烁星光。
…耳朵好烫。
什么啊这家伙…不知道肖像权吗！
3.
AS同学是个脾气相当好的人。
一开始我是不这么觉得的，毕竟他紧绷面部表情的小臭脸让很多人都退避三尺，大家都在背地里窃窃私语道这是个高冷到不好相处的人。
事实证明人还是要自己相处的。
这个一笑狗狗眼都眯成一条缝的人是谁？
这个活蹦乱跳上坡如履平地平地如同上坡的人是谁？
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今天发生的事情。
作为纪律委员，每个年级总是要隔三差五开一次例会交流一下情况或者讨论学校小卖部又卖了哪些好吃的零食[划掉]，作为服从组织的好学生我几乎每次都去，结果每次总是被一个并不喜欢的一年级的家伙缠着。
阴，阳，怪，气。
心底狠狠念叨几个字面上还是微笑如常，经常听着他说不出哪里不对就是不舒服的话忍不住暴躁到想要掀桌，你是一年级不懂事我原谅你，你情商不高我原谅，总之我是圣母玛利亚我原谅你，不就一点点交集嘛人不忍以后社会上怎么办啊哈哈哈哈哈…
哈个屁。
看着眼底都是巧遇惊喜的他忍不住心底默默吐槽，鬼都知道开会结束二年级都要走这条路回去同学你蹲点也太明显了吧，接下来你不是要说好久不见吧。
“学长，好久不见。”
呵呵，此刻我已经无法阻止内心的五万匹马在心底带草踏泥奔腾过去。
“学长也是来开会吗？”
不然咧，我是来闲逛吗？又不能显现出不耐烦，上一次就没搭理他就委委屈屈地差点哭出来，捏着衣角激起无数女生的保护欲，周围的人都做出一副你这人怎么这样的表情，变成我罪大恶极。
“没想到学长不过接任这么短时间，班级的纪律就那么好了。”
“谢谢夸奖。”
哈哈哈哈哈你这么关注我是不是暗恋我啊少年，你说出来我还可以萌一下你这段弄巧成拙的暗恋。
“我比起学长就不太好了，毕竟一年级的那么皮，而且我又没有像学长一样，有过学生会的经验。”
心底原本臭屁的吐槽略过一丝阴影，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都觉得不对劲起来，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浓烈。
“不过今天他们夸我管得不错呢，我也觉得比起学长的严厉来，这种亲民路线也不错，可能我更温柔吧？更适合一点。”
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他抬眸有一双看起来很亮堂的眼睛，像是俏皮般眨了眨，说不出的可爱，可是我的心却如坠冰窖，说不清的抵触情绪满溢了整个喉咙，堵得想要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连笑意都维持到勉强。
“啊…挺好的，我还有点事，再见。”
“所以呢？你就这样泄火？”
AS同学无奈盯着我狠嚼凉皮油水四溅的模样递过来一张面巾纸，我知道现在他的心里一定觉得我这个人情绪太敏感什么的…
“那我还能怎么样。”
尾音不自觉带了点压抑垂首，咽下去一口尝不出味道的食物嗓子眼地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辣感觉眼角都在发烫，开口就觉得声音都在微颤。
“我只能跟你说了…”
“我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想，是不是我想多了或者其他的，我只是真的很难过。”
“从开始接任开始班级同学就很不服气，我很努力才做出了这样的成绩，这几次勋章都有。”
“如果跟别人说一没有证据二没有道理，人家也没说什么特别过分的话，我嘴笨，脾气又不好，扯出来还不是我没有道理。”
“我只是很委屈，我知道这样不男人，可是就是委屈。”
“我没觉得你多想。”
与往日调笑不同的严肃低音在头顶响起，抬首那个人一脸认真地就像要去做什么事情。
“如果我遇到这种人，一两次我会觉得他情商低，再多就是故意的了。”
“但是你说得对，我们去找他打架也不占理的，这样反而你会吃亏，但是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在我眼里，你特别好，我喜欢你。”
发出最后一行字放下手机将脑袋埋进书里，耳根似乎还是滚烫地发红，要不然睡会好了…
“不好了！AS在篮球场跟高一的打起来了！”
心底骤然一惊疾步跑去场地，事情却并未和那个大喊大叫的人说得一样，他举着篮球狠狠砸向了摔倒一旁的家伙，歪头咧出板牙，却蹭亮着寒凉的意味。
“一年级，你输了。”
确定是打篮球不是打架吗？？？？？
正要上去阻止，看到伤痕累累的那个人长着早上才损过我的脸瞬间脚步一转，凑过去感激拍拍AS肩膀。
温柔嘛，谁不会，和事佬，谁不会当，都让让让让，心甘情愿的比赛扯什么犊子呢。
然后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偷偷牵起了他的手。
4.
我是个典型的双鱼座。
事逼强迫症，龟毛慢热还敏感，原则性强又爱幻想等等等等，可是AS性格居然没什么跟我冲撞的地方，明明他是隐忍冷漠的摩羯座，星座书上这两个水火不容，虽然那是女孩子爱看的东西，但是我偶尔还是刷刷微博的。
“你的桌角歪了。”
这是我最近经常说的一句话，他不知道用什么死皮赖脸的招数让老师微笑着批准了我们坐同桌，好吧，从此我对他地狱般的管教就开始了。
“你的书包没全塞进去。”
“你资料没归纳好。”
“你坐直。”
“你别翘腿，腰会驼。”
“你…”
随着越来越不耐烦的心态，我们终于吵了第N次架，说来奇怪的是虽说我两都是精神洁癖，但是每次吵架居然一点感情裂痕和芥蒂都没有，简直算是奇迹。
好吧，扯远了。
“你能不能别把用在自己身上的要求去强迫别人！”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当时AS把木桌敲得嘭邦直响，整个教室的注目洗礼顿时感觉到了一股不自在，而我默默地…默默地把我的桌沿和他的完美对齐，然后开口。
“因为你是我的东西啊，所以也要整整齐齐。”
“我不是东西！！！”
“…”
忽略了落在我们身上变得越来越诡异的那些眼神和发烫的耳根，AS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突然变了，成了一颗煮熟的红鸡蛋。
程以清心满意足地吐槽完把手机塞进衣兜缓慢跟上人脚步，刚练完舞的双腿实在酸痛，敖三也是少有的细心转身搀过他，就是一张嘴毒舌得不行。
“呦，体力这么差以后可怎么办啊？”
你管小爷怎么办，程以清面上不显露情绪睁圆狭眸瞪他一眼换来轻笑，瞥见公交车站台处提供休息的板凳已经被占满，另外一条被一个看起来装扮就很邋遢的大叔占据边缘，校霸微微皱眉认命倚靠广告牌的侧框。
倒不是嫌弃他脏…那是敖三那个洁癖肯定会做的事情，可是他从小就不喜欢和陌生人身体接触，平时能避则躲，垂首正准备休息会却看到那个人一个箭步冲过去占据中间位置紧凑着大叔，手掌很幼稚地覆盖住空出来的一小片铁板。
“快来坐啊！”
顶着众人打量目光挪动过去挨着他坐下，身侧熟悉的温热和柠檬淡香萦绕很快放松了身躯，程以清将沉重头颅猛地掼在人肩膀闭眸。
然后，忍不住狐狸眼一眯，咧出一个甜笑。
5.
AS同学是个很喜欢亲密接触的人。
陌生人也不过跟他说了几句话就开始勾肩搭背，偶尔困了稍微熟悉的人就能窝到怀里，时不时就喜欢凑近用那双乌帘料峭的狗狗眼直直地看你，蝶睫振翅一扇，直接就把三魂六魄勾了去，偏偏本人还不自知。
而我非常不喜欢和别人肢体接触。
记得我们刚开始认识的时候，总会下意识躲避他过于亲昵的动作，可是看着湿漉漉像是受伤的眼神又忍不住，一来二去也就习惯了身上有个大型挂件，拖来拖去累得腰疼。
后来越来越过分了，我喜欢穿破洞裤，就去伸手抠那个地方，羞得我耳根都红透了，他还嘻嘻笑摸来摸去，戳着痒我们两就打起来，然后被老师提溜着去罚站，后来好久，我都不再搭理他。
“我错了…”
不听。
“我真的错了…”
不在。
“别拒绝我…”
…不知道。
回头的时候那个人垂首埋在了教室的阴影角落里，低低开口都是压抑地难受。
“从小…家里人就对我不亲近，我就有一些肌肤饥渴症。”
“我不碰你没关系…但是不要觉得我恶心。”
到底是心软了，叹口气过去拥紧人拍拍背脊，笨拙地轻蹭颈窝。
“这样可以吗？”
于是某人又得寸进尺撒起了欢，好在他身上的气息好闻，其实我。
也想一直抱下去。
打下最后一个字，放学铃声也骤然响起，程以清转首就看到趴在桌沿半死不活的家伙，索性学他伏腰，正巧对上了睡得朦胧的眯眯眼。
“三儿…”
低唤姓名意欲叫醒他，某人含糊应答着坏心就起来了，伸探指尖轻戳软乎得肉包子似的脸颊，还没反应过来腕节猛然被抓住。
“嘿嘿嘿。”
他伸手胡乱在桌上拿了个什么东西，下一秒手背皮肤就有了被颗粒摩挲的瘙痒感，程以清抬眼看看笑出了声，黑笔描了一颗小小的爱心，里面的填充满得快要溢出来。
“你是我的啦！”
幼稚鬼。
然后某个口是心非的人照猫画虎，在敖三的掌虎口处，也画了一个甜甜的小爱心。
6.
很难去追溯我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熟悉的，因为这份缘分牵扯的事情太多了。
其实我们最初相遇是在嘈杂的食堂里。
那个时候他刚刚转学过来，我无心也无暇去观察这个新鲜又受欢迎的小帅哥，一同玩闹吐槽打游戏的朱同学因为搬家的原因转学了，偏偏我又不是为了看起来不孤僻就去勉强融入小团体的人，所以形影单只。
朱同学走了，可是他留下来的一些习惯还存留，比如我不怎么爱吃肉，尤其肥肉，他喜欢，所以我们总是端着两个餐盘靠窗坐好，然后互相挟对方碗里的中意菜肴。
那天他离开不久，我在想事情，突然就感觉到身旁的座位有阴影覆盖下来，连同温热气息，顺手就用长筷把肥腻猪肉夹到人碗里，还打劫了一块土豆。
然后我就看到AS同学惊愕的脸。
下意识的手指松懈了力道，土豆吧嗒一声埋到自己的饭里。
……完了，更解释不清了。
于是我们就尴尬地对视几十秒，绞尽脑汁我也没想出怎么缓解这个局面，末了他突然弯了一双圆眸，搞得我的心也嘭嘭直跳。
“要不要再来一块？正好我也不喜欢蔬菜。”
冻结的氛围随着一句话升温，打着哈哈挤出笑容摇头，然后就看到他也不多说，低头吃着自己的饭。
阳光从窗外洒落进来，雕琢他原本就很通透的肌肤，更是柔腻了一颗心。
一颗，资深颜控的心。
程以清长叹一口气看着微博吐槽君评论满屏的哈哈哈哈哈哈哈把全匿发了过去，瞥眼就看到敖三同学正在兢兢业业地帮他挑青椒蛋炒饭里面的青椒。
“真是搞不懂你，吃不了辣还喜欢这种味道，回头胃疼别他妈找我…”
嘴上说着抱怨，手中不停的动作却很诚实，敖三的餐盘右侧堆满了蔬菜，有一些是他们一起分享的。
是的，后来程以清才知道，他也不喜欢肥肉。
8.
嗨吐槽君，你还记得我吗？就是十年前给你投稿吐槽AS同学的那个人啊，好久不见，你都成大V了，粉丝那么多，很久没再关注你了，现在看来，恍如隔世。
好了，不扯这些废话了，当年很多人私信我要求看后续，不知道为什么断更，因为很多原因吧，在这里我想跟你说，自从毕业以后，我终于又偶然在工作的城市碰见他了。
那天我出门去超市买东西，一抬头就看到了AS同学，他还是那么好看，和旁人洽谈的举动变得优雅而娴熟，连微笑都恰到好处，除了看见我时怔然一瞬，狗狗眼底里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我看见了他紧盯着我三言两语打发了那个人，抬脚向我走来的时候，下意识地就后退一步。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许久未见的老同学提议不如去附近的咖啡馆叙旧，勉强应承以后就变成两个人沉默干瞪眼，比比谁的饮品啜得更快些，外面突然刮起了风，夏日的暴雨以不可及的速度汹汹来潮，很快在玻璃窗勾勒出藤蔓的枝痕，最终化为一股不知向何处流淌，望向他沉默的侧脸轮廓捏攥杯柄的手指紧了紧，那一刻我突然很有倾诉欲。
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能够正视那些美好的曾经，也第一次打算将它彻底了断干净，而不是在回忆里一遍又一遍地意淫。
“嗯…AS。”
“怎么了？”
“你知道吗？我喜欢过你。”
对面空气传来足够让人窒息的沉默，美式咖啡的苦涩逐渐弥漫整个口腔，惹得脸都要皱起来。
“你应该是不知道吧，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你，可能因为好看又优秀，追你的女生多得从教室排到校门口，你是那种外人看了一眼还想再看第二眼的人，我们学校不可忽视的光啊，也可能因为你…性格很可爱。”
“你还不知道吧，后来每一天见到你的时候，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连呼吸的频率和话语都会小心翼翼，努力去契合着每个话题。”
思绪恍然又回到了十年以前的那个夏天，青涩的心意和当时就已经感觉到的艰辛，喜欢让人感到卑微，两个少年似乎在互相试探，又似乎彼此对友情和爱情的理解跨越万里，甚至于那些以自己视角描述的东西，可能都是一场自导自演充斥私情的电影，想到这里心神突然发慌，抬眸脱口而出的话语堵住将将要开口的人。
“可是我已经放下了，我现在有很好的恋人。”
“是这样的，因为我已经放下，所以我才会说出来，多少年的事情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尴尬的笑声湮灭在那个人面无表情拿出湿巾擦拭自己指尖的时候，这场谈话该是单方面结束的时候了。
可是不甘心，不甘心的情绪从胸腔席卷爆发到了脑海，直直望进人眼睛里低语着最俗套的问话。
“我…就想问一句话，你那个时候有没有对我这个兄弟，喜欢哪怕一秒。”
他沉默了十分钟，时间长得就像我无数次从往日梦里惊醒的十年，咖啡馆里的时钟在静谧里滴滴答答，秒针的颤动一次一次敲打着面对他时无比脆弱的心脏。
最终他开口了，脸上是那个时候我教他数学题解答方式的时候，那种恍然大悟感叹一句原来如此的朦胧表情，连声音的尾调都是一如既往的轻松。
“你现在的…男朋友，强壮吗？”
我们相视而笑了，我笑得很无声，一边笑一边抓紧了座位的扶手，指节攥得发白才克制住眼眶里的湿意，给我的台阶也好，一句调侃的玩笑也好，或者是多年前同样的试探也好，都没有了意义。
最后我想看着他先离开的背影，也被委婉拒绝说正好有单生意，撑伞回来的时候我还很平静，这会几乎哭得连键盘都看不清。
吐槽君，还有一些话，我希望你不要发出来，这只是一个深夜睡不着又找不到地方谈心的人，想要诉说而已。
我到底是内敛的，我想其实他对我有心思，比起我的也只是微末吧，所以我说不出一些话。
比如这些年，我遇到过很多人和事，也有过不同性格的伴侣，消耗了不少感情，可是看到他的瞬间，心底枯萎的花就会在瞬间绽放。
比如我其实没有忘记他，转身逃避以后，在班群里捕风捉影的消息拼接出他现在的生活。
比如刚刚和我分手的男孩，狗狗眼笑起来的时候，像高中那年在教学楼栏杆上朝我挥手呼唤的他。
比如这次的见面，其实有些刻意的成分在里面。
比如我求得，到底仅仅是一个答案吗？
不过这些，在那句似逗非逗的话里，都不再重要了。
再见，AS同学。
程以清打下最后这行字索性去冲了个澡，裹好浴巾湿漉漉着头发出来的时候，手机屏幕已然亮了很久。
“微博提示，您有一条新私信。”
点开，还是原来的那个界面，吐槽君只回复了一句话，短短的十一个字，屏幕却亮得扎出了眼泪。
“我是敖三，我在你家门口。”
程以清颤抖着手输入密码打开门，还未开口就被潮湿的怀抱拥紧，耳边是隐忍的哭泣，倔强终于土崩瓦解，谁比谁爱得更深，或许多少年前，他们就应该放下心防。
那个莽撞得淋雨满身的少年，终于跨越时间的洪流，向他款款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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